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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转着圈圈给阮氏竹展示,红色的带有花纹的上衣很衬她的皮肤,长辫子一甩一甩的,散发出头油的香气。
“那我走了,”
阮氏竹有些累,“回去了。”
黎氏彩不做挽留,说:“好,那你走吧,少东家等会儿也要回来了,我得给他做晚饭呢。”
阮氏竹在桥洞下睡了一晚,手表阮氏竹对于罗邱淇的第一印象,要说好,不是好,当然差也不差,他只是觉得奇怪,因为罗邱淇当时穿得很体面,身上衬衣和长裤即便沾了很多的草屑和泥土,料子一看便知其造价的昂贵,更不用谈罗邱淇谈吐的另类,和他过分出众的长相。
罗邱淇的鼻梁比很多当地人或是过来旅游的中国人都要挺,头发和眉毛修出了个干净利落的形,人很精神,不像他整日萎靡不振的,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。
“你知道这里有个马场吗?”
罗邱淇低头和阮氏竹对视,普通话极其标准。
然而罗邱淇只是怔怔地看着他,一声不吭。
罗邱淇以为他听不懂普通话,不过联想到这里是靠旅游业发展的城镇,居民按理来说都会简单讲一点普通话或是英语,于是又换了英语慢慢地问了一遍。
阮氏竹听不懂英语,后退了一步,警惕且戒备心十足地揣测,难不成眼前这个人就是债主,来和马场老板讨债的。
讨债肯定要讨债,但是如果他把债讨到手了,分给他的工钱没了,那岂不是得不偿失。
所以阮氏竹还是没说话。
罗邱淇用手夸张地比划,一句一顿地问:“你知道,欢乐跑马场,在哪里吗?”
阮氏竹终于点了点头,说:“知道。”
他瞎指了个反方向,说:“在那里。”
阮氏竹的中文是从小便会的,老街处于越南和中国交界的地方,沅江河岸两边的居民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对方的语言,阮氏竹的妈妈能顺利被他爸卖掉,也是得益于她会说中文。
尽管他说得不标准,一句话每个字的音至少拖半拍,好在罗邱淇听懂了,转身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,又回头多打量了几眼阮氏竹的背影。
这个瘦瘦矮矮的小男生有几绺莫名卷翘的头发看起来很有意思。
回忆是能够美化人的,回忆里的每一帧,皆由梦境一般虚幻的柔软边框包裹着。
那时候阮氏竹不知道罗邱淇为罗邱淇,罗邱淇也只是把阮氏竹当无关紧要的路人,如果他们从此擦肩而过,其实严格说来,不算坏事。
阮氏竹一边分神一边走到马场里,院子中间的一方空地上一夜间冒出许多尺高的杂草,一辆小汽车和一辆三轮摩托货车斜斜地停着,货车后面塞满了家具和包袱,老板娘抱着她的儿子坐在前车厢,车窗玻璃将她的表情模糊化了。
阮氏竹本想先看看那些马还在不在,经过一排矮屋后,预料不及地听见好几个男人的咒骂还有小梅的哭叫声,垫脚透过挂着窗帘的窗户往里看,看到小梅死命抱着桌角,另外两个壮汉在拽她的腿,鼻血流了一地,惨不忍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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