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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2页）

还说…说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，她一定不反对我们。

&rdo;张青凯望着远方的湖泊，出神地说，&ldo;我们和家里闹僵，我跪在地上求着她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，多希望能听到这些话。

可是现在，我渴望被承认的人不在了，我想一辈子好好过的人也不在了。

&rdo;

&ldo;夏飞。

&rdo;张青凯颤巍巍转过身，直直地朝那面冰冷的碑跪下去，&ldo;我一直不敢问你，怪不怪我妈。

如果怪的话，从今天起，你能不怪她了吗？&rdo;

张青凯头抵着地，抬不起来，额头上全是脏兮兮的土。

他艰难地喘息着，有一声没一声地道：&ldo;她和我说对不起的时候，我真是太绝望了。

我妈这些年来有多难过，我是知道的，可我始终做不到按她的想法生活下去。

&rdo;

&ldo;她那么愧疚，总觉得是因为她说了那种话，你才会早早地走，可根本就不是那样。

我和你之间，哪是别人阻挠几下就能分开的。

只有老天爷有这种本事，他手一招，我扯都扯不住你。

&rdo;

&ldo;你以前和我说，活一天就算多赚一天。

我试着那样想，可没有你通透，这种道理，我弄不明白。

&rdo;张青凯把眼泪擦去了些，问，&ldo;你还有什么好过点的法子，告诉我行吗，我是真的有点儿撑不下去了。

&rdo;

简单几句话，张青凯说得磕磕巴巴，好几次说不下去了，他就缓一缓，然后再慢慢继续说。

到最后人哭得有点失了魂，他咽一口唾沫，又改口道：&ldo;得，还是好好活着吧。

活着多好，每天能想想你，想想我妈，就算你们不在我身边，我也知足了。

你那个时候痛成那样，也没抱怨过一句。

我现在这点苦，又算些什么。

&rdo;

他伸手在夏飞的照片上揩过，手指上沾了一小层灰，照片变得很干净。

&ldo;谁都有个矫情时候，刚才我说的那些，你就当没听到了吧。

&rdo;张青凯凝视着夏飞的照片，这个永久定格的笑容，过去了二十多年还是很明亮鲜活。

张青凯看了二十几年都看不厌。

&ldo;要是听到了…&rdo;张青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声音里又隐隐冒出一点艰涩，&ldo;看在我今天很难受的份上，就别取笑我了。

&rdo;

他闭上眼睛抱住墓碑，想象着夏飞像学生时代的很多次一样，轻轻环拥着他。

明明比他矮一个头，却还踮起脚摸着他的头发，无声地安慰着他。

&ldo;夏飞，我好多了，真的。

&rdo;张青凯低下头吻了一下墓碑，&ldo;谢谢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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