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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沾染太多的烟火气,而有的人只好接过重担。
他们师兄弟并非一起长大,也不太亲近,却在日复一日的共患难中磨练出了某种奇妙的默契,达成了共识。
除夕惯例守岁,苏锦在大殿中磨蹭过了子时才回到清净峰,当中器物早有人收拾好。
他睡过的房间中焚了香,熏走年久无人居住的一股子生涩。
他沐浴完回到卧房时,唐青崖裹在被子中,躺在榻上翻了个身,拍了拍床板,不满道:&ldo;你小时候就睡这么硬的床板,冬天也不多垫几层褥子?&rdo;
苏锦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,一本正经道:&ldo;可不是嘛。
师父和掌门师叔都说小孩子不要睡得太软和,非得木板床才能锻炼人,免得脊背不端正,以后也长不高‐‐青崖,你看看,我已经比你高好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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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崖冷笑一声:&ldo;得意什么?你以前还有抱着我腿不撒手的时候呢。
&rdo;
房中灯火阑珊,苏锦脱去鞋袜,有人暖过的被窝无比舒服。
他搂过唐青崖的腰,整个埋在他肩膀上。
他想埋怨几句谢凌的当年,可话到嘴边,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。
&ldo;我以前一直在想你长大的地方会是什么样,&rdo;唐青崖说道,&ldo;现在终于看到了,和想象中多少有点出入……阿锦,你生于将门,说不定当年没有钱豹,你就安安稳稳地长大,来往的都要尊称你一声&lso;小侯爷&rso;,遍身金玉,活在锦绣丛中‐‐只是那样,兴许咱俩就真的遇不到了。
&rdo;
苏锦听他缓慢说话,心头微动,记起了自己那印象极为模糊的家人。
他知道唐青崖在旁敲侧击。
这些年雁南度几次三番地传信,说他那镇守北境又一母双生的所谓兄长一直想见他,可不管雁南度如何游说,苏锦就是不肯。
其实是多少有些不乐意,他心头怨念家人丢下自己,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报复。
唐青崖见他微微动摇,又道:&ldo;不过都已经是定局了,感怀古今也没什么用。
我不是在劝你,哪天你想通了,要回去金陵,我自然陪你……阿锦,世上没有父母不爱孩子的,他们当年兴许真是疏忽。
&rdo;
苏锦闷闷地&ldo;嗯&rdo;了一声,心中有气,他手下开始解唐青崖衣服,不声不响地凑上去咬住他下唇,仿佛确认什么似的啃噬。
唐青崖:&ldo;哎,刚刚还好好的,怎么又开始了……轻点!
你上次自己说的折腾不起……苏锦,摸哪儿呢?!
&rdo;
他亲着唐青崖的唇瓣,手下不规矩地挑开那人单薄的里衣,摸到一截细窄腰线。
苏锦默默地想,&ldo;他哪来那么多话?&rdo;
亲得心头悸动,半点豆大的烛火在不远处的桌案上摇曳。
昏黄灯光下唐青崖微微蹙起的眉峰和泛红的眼角固然好看,可苏锦突然有点不高兴。
这是我的。
他想,谁也不能看。
掌风过处那烛火垂死挣扎,终究是熄了。
不知怎么的就被发现了意图,一片黑暗中,唐青崖在他脊背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,低声笑:&ldo;小狗崽子。
&rdo;
翌日大年初一,程九歌果然一早就辞行前往南岭。
待到南岭的好消息传来时,已经过了上元节。
程九歌会和顾霜迟一起回到会稽来,而那拔除了的炼血蛊并非无药可解,也不需牺牲旁人了。
唐青崖对苏锦住过十二年的会稽山非常有感情,即便在冬日,也挡不住他的好兴致,摘叶作曲,江南的小调被他学了个遍‐‐此人于音律上大约天生有缺陷,所幸勤能补拙,祸害了一山的飞禽走兽,也能吹得七七八八,多少和&ldo;好听&rdo;沾上了边。
《人间世》的残卷被秦无端用檀木匣子装了,上了三道锁后束之高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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