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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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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头同意：&ldo;狠揍马老娃子一顿，再夺了他的明器，尽可以出了这口恶气，没必要宰了他，我们不是刀匪，人头也不是韭菜，割了可长不出来了，不能真要他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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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要去殿门口掏马老娃子，可是蛤蟆跳三跳还得歇一歇，何况是人？三个人又累又饿，不填饱了肚子可走不动山路，奈何大金牙的背包丢了，我和胖子身上也没钱。

看见老乡家有鸡，馋得我们直咽唾沫，山沟子里一共也没几只鸡，公鸡打鸣，母鸡下蛋，各有用处，给人家钱人家也不见得让我们吃，何况不给钱。

胖子对我说：&ldo;你和我倒还好说，饥一顿饱一顿从不在乎，大金牙可折腾得不轻，丢了半条命，你看他这脸色儿，半死不活的，比不上刚遭了雹子的茄子，你再不给他吃点儿东西，他可要归位了！

&rdo;

我说：&ldo;大金牙这情形，不喝鸡汤怕是不成，当年八路军打鬼子，不论受了多重的伤，抬到老乡家，一碗鸡汤下去，什么伤也都好了，转天就上前线。

&rdo;

胖子说：&ldo;可不是怎么着，那真得说是鸡汤啊，乡下这个肥鸡，吃活食儿长起来的，可以炖出一层油，那叫一个鲜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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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金牙抹了抹口水说：&ldo;谁不知道鸡汤鲜啊，问题不是没有钱吗？进了村子明抢明夺，不怕乡亲们出来拼命？&rdo;

胖子说：&ldo;抢老百姓鸡？亏你想得出，他们这地方老乡盯鸡盯得比命还紧，祖坟好刨，鸡窝难扒，为了给你喝碗鸡汤，我犯得上玩儿命？要不这么着，我冒充下乡的干部，说车掉沟里了？&rdo;

我说：&ldo;你不撒泡尿照照，你们俩整个一猪头小队长带一伪军翻译官，没等进村，就得让老乡打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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胖子说：&ldo;我还有一高招儿，掰了他的大金牙，找老乡换几只鸡。

&rdo;

大金牙忙摆手说：&ldo;不成不成，这个金牙是我的命！

我大金牙没了金牙，我还能叫大金牙？&rdo;

胖子说：&ldo;吃不上鸡你可活不成了，你愿意死在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沟子？&rdo;

我说：&ldo;干咱这个行当不挑地方，路死路埋，道死道埋，死在山上喂狼，死在山下喂狗！

&rdo;

大金牙应和道：&ldo;正所谓‐‐青山处处埋忠骨，身死依旧化波涛！

&rdo;

胖子说：&ldo;揍兴！

我可提前告诉你，我也饿得够呛了，没力气刨坑儿埋你！

&rdo;

大金牙说：&ldo;胡爷，我不喝鸡汤真不成了，咱们哥儿仨什么天灾人祸没经历过，见过多少大风大浪，九九八十一难都挺过来了，总不至于过不去这道槛儿不是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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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：&ldo;穷山沟子不比别处，找不到能吃的东西，山坡上那几只羊也有放羊的看着，进村抢鸡是不成，可偷鸡摸狗这两下子我还有，你要让我说，悄悄地进村，打枪的不要。

不是我老胡愿意偷鸡摸狗，今儿个为了大金牙，对不住乡亲们了！

&rdo;上山下乡插队那会儿，我练过一手绝活儿，人家别人会钓鱼，我会钓鸡，其实这跟钓鱼没什么两样。

说来容易，却不可小觑了偷鸡摸狗，偷鸡摸狗也有门道儿，乡下的鸡不好偷，一来乡下的鸡有劲儿，甚至可以飞过墙头，扑腾起来不好抓，二来怕发出响动，过去说有人手无缚鸡之力，那不是夸大，逮鸡不仅要有力气，手脚也得利索，万一有个什么响动，屋里的老乡以为野狸拖鸡，一定拎上棍子打出来。

以往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，我和胖子常用一根线绳，前边拴个小木棍，穿上一条虫子，鸡见了虫子，准会啄下去吃，连同木棍使劲往下吞，那时你往上一拎绳子，木棍卡住了鸡脖子，多厉害的公鸡也挣扎不得，而且叫不出声，直挺挺地任你拎走，神不知鬼不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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