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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（第2页）

&rdo;杨戬微一犹豫，三圣母已淡淡地道：&ldo;二哥，你禁锢了我全部的法力，就算灯在我手，也没有任何用处。

&rdo;

她的声音很平静，不知为什么，杨戬却觉出了一阵寒意。

他不愿多想，法力遥纵，已将宝莲灯送到石台之上。

接过这随身多年的法宝，三圣母立刻发现了异状，失声叫道：&ldo;灯芯……灯芯没了？&rdo;抬头看向杨戬，欲言又止。

杨戬一凛，问道：&ldo;灯芯？&rdo;三圣母又平静了下来，手摸着宝莲灯，优雅淡定，从容得仿佛似时间倒转回了十多年前，倒转回她还在华山之上，自由呼吸着天地灵气，享受无尽的自由一般。

她抬头看向二哥，叹了口气，轻轻地说道：&ldo;真可惜，二哥，真的太可惜了，这灯竟没了灯芯……二哥，若是灯芯还在，那该多好？&rdo;

这样说着，她纯真地笑了一笑，明曦不可方物，仿佛整个昏暗的囚室，都因她这一笑，而变得光亮了起来。

杨戬看着妹妹，一时间竟有些失神。

这样无忧无虑的神情，多久没在她脸上看到了？又多少次萦绕在他的心中，成了他最不敢触及的伤痛？如今，竟真见到了，在这个时候，在这间囚室里？

但是，一个想法，慢慢地，一点一点地从思绪深处飘出，他不敢想，却摈之不去。

遥远的过去，有一个声音，淡淡地飘荡着。

&ldo;雌灯只需有千年仁慈法力，配加口诀即可使用&rdo;，那是在重华宫时，女娲娘娘赐下雄灯时的叮嘱。

仁慈的法力，但是，若法力并不仁慈，那会怎么样呢？

凉意从背后生起，延及周身，他整个人如同深入冰冷彻骨的冥海之底，冷得让他的心，几乎要就因抽搐而停止跳动。

贪恋权位，糙菅人命，追杀外甥，这样一个天地不容的恶人，谁会相信，他的法力会是仁慈的？

如果有灯芯，会怎么样？或者说，三妹希望的，到底是些什么呢？

那个想法缓慢地成形，眼前的一切，蓦地扭曲了去，只有那个恐怖的想法，提醒着他，提醒着他去看清眼前的现实‐‐如果，这一次有灯芯，如果，他的法力真如三妹所想的那样，没有仁慈，他最宠的妹妹，只轻轻启了口，便能让他，不死也要重伤。

她对他的恨意，不再是一时的冲动，却根植于深思熟虑的筹谋。

曾有过的那些温情，还有这些年来咬牙忍受的那些苦闷，都苍白起来，苍白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冷嘲的笑脸，和妹妹的优雅重叠在一起，共同构建成一个荒诞到窒息的噩梦。

他身子一晃，伸手扶在石壁上，抑不住的咳声猛烈地迸出。

却是不发一言，衣袖轻拂，宝莲灯从三圣母处飞回他手中，龙氅飘曳无定，人已隐没在出口那深沉的黑暗里。

&ldo;没有了灯芯，娘为什么要这么高兴？因为高兴他不能用宝莲灯作恶？还是……&rdo;沉香最后看了眼石台上的母亲，忽然惊出一身的冷汗。

小玉却没想那么多，愧疚地道：&ldo;对不起，娘，都是我不好，偷走了灯芯，害得宝莲灯法力全无。

&rdo;

三圣母安慰地拍拍小玉，不愿再提此事。

那时的念头，只有她自己明白，但事过境迁，便是她自己，也不愿再想起，只道：&ldo;失了灯芯，也是好事。

他若这时便有宝莲灯可用，又不知要做出什么恶来。

&rdo;小玉想起后事，心中仍是不安，说道：&ldo;宝莲灯只认可仁慈的法力，杨戬也落不到什么好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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