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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（第2页）

罗靖平生头一次觉得恐惧：&ldo;你的眼睛，就是用来‐‐&rdo;

沈墨白微笑，双掌合什：&ldo;取我眼中血，还你心头肉，一执百念生，自作还自受。

罗将军，你无后之兆因我而生，如今我还你一子，两不相欠。

&rdo;

罗靖猛地抓住了他的肩头：&ldo;可是丁惠她，她根本没有身孕！

是我的错，我误信了她，可她腹中那个，那个‐‐为什么才六日就有胎动……&rdo;他语无伦次，不知说了些什么。

沈墨白却是面容平静：&ldo;尊夫人不是已有身孕了么？&rdo;

&ldo;没有。

&rdo;罗靖颤抖地抓着他，&ldo;她假称有孕，是为了，为了陷害你。

可是她的肚子为什么，为什么郎中说她竟然有了六个月身孕的脉象？&rdo;

沈墨白微微低头，然后笑了：&ldo;返魂咒召回的魂魄若有胎儿可附，则如同转生，十月怀胎，一朝临盆。

若无可附着，便只能结鬼胎，阳间一日，阴间一月，十日之后，鬼子便将破腹而出。

想不到我此生最后一次使用法术，仍然只是徒添罪孽。

&rdo;

罗靖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看着他：&ldo;还有法子补救么？&rdo;

沈墨白缓缓摇头：&ldo;鬼子结胎已成，无可逆转。

不要惊扰，还可挨足十日，否则鬼子将会提前现世。

或者这世上还有散魂之法，但我时已无多，来不及了。

&rdo;

罗靖还来不及悲伤，就被他的话惊得几乎跳起来：&ldo;什么叫时已无多？你怎么了？&rdo;

沈墨白重新双掌合什：&ldo;我违背师傅遗训入世，铸成大错，幸而寿数已到，终于不必再增恶业。

我寿止三十，今剜目召魂，自损五年，无常已到，终将归冥。

红莲地狱，正为我辈而设，这满身罪孽，怕只有在十八层地狱之下，才能清洗了。

&rdo;说到这里，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落寞，&ldo;佛法广大，慈悲无边，为何不能渡我……&rdo;

罗靖只听到一句无常已到，心中陡然一紧：&ldo;不！

你不能死！

&rdo;

沈墨白疲惫地微笑：&ldo;罗将军，我纵不死，也无能再将鬼胎收回了。

&rdo;

罗靖死死抓住他的手：&ldo;不！

我不管什么鬼胎，你不能死！

我，是我的错，我不该，不该不信你！

&rdo;他十年没有流过的泪，在沙场上与敌人拼死之时都不曾流过的泪，这一刻终于流了下来，滑过他的脸颊，滴落在沈墨白的手背上。

沈墨白用手指轻轻摸索着手背上那滴水珠，良久，轻轻叹息：&ldo;将军这是何苦……&rdo;

罗靖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，他紧抓着沈墨白的手，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&ldo;佛法无边&rdo;，心里猛然一亮：&ldo;菩提珠！

你的菩提珠呢？你不是那东西能保护你‐‐&rdo;

沈墨白微微一笑：&ldo;菩提珠在吴城时用来为将军治疫，已经与将军合为一体，不能再为我所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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