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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（第3页）

&ldo;借灵。

&rdo;沈墨白仰头看着纸灰一直向上飞腾，语气平静而萧索，&ldo;西北风迎面吹来，疫气直逼，边治疫边染疫，事半功倍。

巽二是风神。

这借灵符书他名字，就是借风神之灵，刮一场东南风，我们才好去掩埋那些尸骨。

&rdo;

罗靖环望四周，果然飒飒飘动的纸旗慢慢平静下来，半晌，重新飘动，却换了个方向，果然是起了东南风。

沈墨白神情有些疲惫，道：&ldo;东南风虽将疫气刮离，但天气和暖，尸体腐烂更快，将军须得着人尽快清理掩埋。

且这三日东南风是自明春借来，到时须得还了回去，要防倒春寒伤了庄稼。

&rdo;

罗靖对明年的事暂时不感兴趣，道：&ldo;那这些已染疫之人该如何治愈？&rdo;

沈墨白无言地看着他，却见他只顾着去看城头大旗的飘动方向，确认了此时起的确实是东南风，便一抬手，射出一支响箭，远处隐隐便听城门开启之声，想是他安排下的人手出城去清理尸体了。

沈墨白看着他的侧面‐‐这几日忙得不眠不休，轮廓又瘦削了一些，精神却是极充足的，像是山里的兽，不管不顾地活着，无论何时都满溢着生机。

罗靖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回过头来看他：&ldo;是不是真要我的血？&rdo;

沈墨白低下头，无声地叹了口气，打精神：&ldo;不必。

&rdo;

罗靖看着他取出研好的朱砂，在纸上一笔笔描画起来。

那朱砂不知是用什么调的，红得不同一般，绘在纸上隐隐生光。

朱砂研得极浓，笔几乎拖不开，沈墨白画得颇为艰难，半天才有个样子，他额上已经浸出了汗水。

罗靖凑过来看看，像是画了一棵树。

沈墨白放下笔，看了一眼身周的纸旗。

纸旗插得仍是牢牢的，他稍稍松口气，取过旁边盛着水的铜盆，将纸投进水中。

纸立刻浸透了水，那红色却并不洇开，反而更是鲜艳。

沈墨白仿佛不胜疲惫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，道：&ldo;将军着人生火，将这盆水边熬边搅，中途不可停顿。

半个时辰后才可离火。

&rdo;

罗靖不知这是何用意，但看沈墨白累得脸色苍白的模样，便端起盆道：&ldo;我去安排人便是。

你可要回去休息？&rdo;

沈墨白看看四周的纸旗，眼中微微露出畏惧的神色，摇了摇头：&ldo;我，我再呆一会。

&rdo;

罗靖这时候心急这盆里能熬出什么来，也不曾注意沈墨白的神情，只道：&ldo;那你自己回去，累了好好歇息，要什么东西，只管跟碧烟说。

&rdo;说完，匆匆端着铜盆走了。

罗靖并没注意，他一走出纸旗围成的圈子，那些纸旗的飘动突然诡异起来，圈外明明刮的是东南风，三十六面纸旗却是各自有各自的方向，杂乱无章地飘动。

沈墨白惊慌地看着四周‐‐原来这些纸旗也护不住他么？他用酸疼的手臂端起那一盅朱砂向周围泼去，朱砂流在他身周的地面上，却留下一处处空白，仔细看去，就像是一个个脚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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