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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念君唤来了芳竹和仪兰。
“男装?”
芳竹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。
傅念君默了默,“果真没有这种东西吗?”
芳竹的回应却是又一次让傅念君无话可说,“娘子要哪一套?咱们有好些呢,都是从前您出门去会郎君的时候穿的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个丫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让傅念君很无奈。
“算了,不要男装了。”
掩耳盗铃罢了,她这个样子也没几个人会觉得她是男人,何况傅念君换男装时勾搭的男子大概也不会比穿女装时少。
第二日,傅念君的牛车就停在了九桥门街市外的中山园子正店外。
这里的两层彩楼欢门十分华丽,每层的顶部都结扎出了山形的花架,其上装点有花形、鸟状等各类装饰,檐下垂挂着流苏。
彩楼欢门是一家酒店的脸面,像中山园子正店这样的酒楼不是给普通市民和商人享乐的,出入这里的,不是文人雅士,就是达官贵人,甚至连楼内都装饰上了只有皇家贵胄才可以用的藻井纹。
孙家园子正店内部是江南园林庭院,有厅院,廊庑掩映,排列小阁子,吊窗花竹,各垂帘幕。
进了园子,就能听见丝竹管弦之声,楼内伙计、过卖、铛头也都是热热闹闹的,杂却不乱。
从前的傅饶华也不是没有来过孙家园子正店,只是她总一个人,难免觉得没趣味,会文作诗的才子多不会选择这里。
这里连器皿都是银质的。
芳竹和仪兰显然有点心疼,“娘子,银钱不是这样花的……”
傅念君对她们笑笑,“你们喜欢吃什么,不用客气。”
这里也没有外人,两个丫头互视了一眼,还是仪兰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道:
“娘子,您又要找人啊?”
她的确是来找人的。
傅念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当然两个丫头依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。
槅扇被扣响了,一溜儿进来三个官妓,都是轻衫薄裳,粉面含春。
屋里有两个少年郎君,三个官妓只往那锦袍玉带的少年投了一眼去,唇角就带了笑意,羞得不敢抬头。
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。
年长些的那个倒是先给年幼的那个斟了酒,“中山园子的千日春,七郎大概很久没有喝到了吧。”
他对面如珠玉般的少年勾勾唇,“陈三,我替我六哥来喝这回酒,喝酒就是喝酒,官妓又算怎么回事?回头我爹爹要是知道了,我该怎么说?”
他的声音清澈,语气中威慑却不容小视。
陈三嘿嘿笑了两声,“她们是来弹曲的,七郎规矩严,这我哪里不知道,何况中山园子也不是那等地方。”
狎妓有狎妓专门的去处,也不能随便就在哪里胡天胡地。
不过少年哪有不爱美色的,软玉温香在眼前,再加几杯黄汤下肚,他就不信看到了几个美人这位还能一直这么镇定自若。
周毓白低头喝酒,可眼睛里却有冷光闪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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