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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（第3页）

他&ldo;哦&rdo;了一声，又问：&ldo;什么是过失犯罪？&rdo;

我抬起头，看着他脸上诚恳甚至有些讨好的表情，就耐着性子解释什么是过失犯罪。

说了半天，看他仍旧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，就直截了当地说失火啦、交通肇事啦什么的。

他又&ldo;哦&rdo;了一声，想了想，接着问道：&ldo;那15岁的人犯了什么罪，会被抓？&rdo;

我有些不耐烦了，连珠炮似的说道：&ldo;杀人、放火、抢劫、强奸、爆炸……&rdo;

他却听得很用心，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，似乎在衡量什么事情。

最后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：&ldo;那，拐带妇女……不，少女呢？&rdo;

我手里的书&ldo;啪&rdo;的一声落在地上。

从那天起，我开始注意成宇和苏雅。

他们长时间地腻在一起，连上课的时候都在偷偷地传纸条。

然而他们讨论的事情肯定不是约会或者逃课那么简单，因为从他们各自的表情就可以看出，这件事经历了长期的谋划，甚至是反复的否定乃至推倒重议。

我像个密探一样捕捉着他们的一举一动，为他们设想了无数种可能，然而，最终只有一个结论让我深信不疑。

私奔。

这个可怕的词在我脑海中前所未有地清晰。

终于，在一天放学的路上，成宇难得地陪我一起走。

那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路‐‐沉默、漫长。

走到我家楼下的时候，成宇突然对我说：&ldo;能借我点钱吗？&rdo;

我转过身，定定地看着他，问道：&ldo;你要买什么？&rdo;

&ldo;你别问了。

我们是好哥们儿，不是吗？&rdo;他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狂热表情，&ldo;我一定会还你的。

&rdo;

我没说话，却无关任何情绪，只是在那一刻，头脑中一片空白。

良久，我吐出两个字：&ldo;好吧。

&rdo;

&ldo;谢谢！

&rdo;成宇的脸明亮起来，&ldo;今晚9点，我在学校的仓库等你‐‐别告诉任何人。

&rdo;

说罢，他扑过来，用力抱了我一下，转身跑开了。

接下来的事情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，晚饭，写作业，然后我爬上阁楼。

不过，我没有看书。

我没有看任何书。

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，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，一秒一秒地跳动。

我终究是懦弱的、无力的。

我不能把握任何东西，无论是唯一的朋友，还是心仪的女孩。

8点半，我打开书架上的一个铁盒子，里面有我积攒的压岁钱。

我数了数，150多块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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