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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（第2页）

不像它们妖怪，可以活很久、很久。

&ldo;碗碗？&rdo;

苍老年迈的声音从庙宇中传出，一个老者缓步走到门口，连门槛都迈步过去，他站在破旧的门边，朝漆黑的夜里看去，又唤声：&ldo;碗碗？你回来了？&rdo;

&ldo;爷爷。

&rdo;碗妖飞离西风手上，化作六七岁的男童朝他飞快跑去，扶住他干枯无力的手，&ldo;我回来了爷爷。

&rdo;

&ldo;以后不要晚上出门了，太危险。

&rdo;老乞丐又念叨了一遍这说了百遍的话，知道他不会听，可还是忍不住要说。

碗碗没答应他，一答应，就要做到，可他晚上还要去乞讨，讨食物给爷爷吃，所以必然不能答应。

老乞丐瞧着他，欲言又止，终于还是说道：&ldo;碗碗，明天爷爷带你下山。

&rdo;

&ldo;下山去做什么？&rdo;

&ldo;爷爷给你找户好人家。

&rdo;

碗碗一愣，老乞丐又道：&ldo;爷爷老了，没几天命了，爷爷要在死前，给你找户好人家。

&rdo;

&ldo;我不要……我要陪着爷爷。

&rdo;碗碗摇头，&ldo;爷爷不会死的。

&rdo;

&ldo;人总会死的，爷爷也活够了，活了九十年，如果不活这么久，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，看着唯一的儿子死……送走了老伴儿，留我一个孤苦老头子活着……&rdo;老乞丐又咳嗽起来，咳得脸上血色全无，&ldo;爷爷不想死后，留你一个人在这深山。

你年纪还小，又无亲无故，会有人家愿意收养你的。

&rdo;

碗碗哭道：&ldo;神仙妖怪都能活几十万年，跟天地同岁，人活百年，又怎么会够了。

&rdo;

老乞丐摸着他的脑袋，说道：&ldo;爷爷没有什么留恋的了……爷爷累了……想去找我的儿子，找我的老伴儿……爷爷怕去晚了，会找不到他们。

&rdo;

碗碗愣住，他忽然明白，他于爷爷的不舍，却也是爷爷对妻儿的不舍。

他要留住爷爷，爷爷也想一家团圆。

终究会离开人世，不如早一些，或许还能追上妻儿的脚步。

再晚一些，他就找不到妻儿了，还留下他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。

没有给他找个好人家，或许就是他在人间唯一放不下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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