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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7章（第1页）

&ldo;不错，吴兴之当早构筑阵地，以备不虞，&rdo;成去非挑眉看他一眼，忽就调转了话锋，&ldo;马休到底带了多少人逃遁海上，你心里到底可有个数目？&rdo;

大司马突然发难，秦滔果被问住，一时犯难，照常理，王师大败叛军，马休一众自然风流云散，即便侥幸存有余孽，也是寥寥，然实际交手中，流寇之众，确让主帅亦感意外。

马休溃逃之际，又顺带裹胁一众百姓随其入海，然详实数目却是无从计算的，秦滔此刻满面涨红，羞愧应道：&ldo;此次确是卑职的……&rdo;

&ldo;过错已铸，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了无意义，&rdo;成去非一语挡截，他满面肃然地看着秦滔，&ldo;我已说过，下不为例，如今我担心的是马休手里还有不少人马，小小的海盐县城，并无充裕兵力，倘马休猛攻不松，海盐守不住的。

&rdo;

秦滔不禁讷讷道：&ldo;那大司马的意思是……&rdo;

成去非缓缓摇了摇头：&ldo;现如今只有严加戒备，别无好法，秦滔，&rdo;他语气不重，却依旧让龙骧将军再度难堪起来，&ldo;这一回，你们的确是错过了一次良机，这样的后患实不该留。

&rdo;

&ldo;日后担子还要你来挑，&rdo;成去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，&ldo;这段日子你也累了，我不留你，回头你再将浙东海防总务相关事宜具文给我。

&rdo;

秦滔感激看成去非一眼，抱拳揖礼道：&ldo;卑职领命！

&rdo;

待秦滔离去，成去非仍独自揣摩那舆图，度支部李祜进来时见他如此，迟疑见礼道：&ldo;大司马……&rdo;成去非头也不抬，扬手打了个手势，李祜会意，却是坐不下的，径直将此次浙东之乱所耗各项汇总递了过来，他实在不愿开这个口，又不得不由他来开口，家国不宁，风雨终日，他本庆幸于大司马解决薪俸一事后便可静候土断之效，如今看来，经此战火，浙东的夏税怕是又再无头绪。

成去非默默看了半日，不由揉了揉眉头，道：&ldo;我已同成将军谈过，这次封赏的钱绢人户皆谢辞不受，你将此再入库归档罢。

&rdo;李祜一怔，暗叹大司马为国至此，只能委屈自家人，正兀自感慨，成去非已启口问起话来：

&ldo;你怎么看这一回浙东的事？&rdo;

李祜又是一怔，倘真论起看法，他不是没有，却又唯恐引大司马不快，自己徒添烦恼，一时犹豫，无意迎上成去非静如止水的目光，竟没来由地一阵心虚，仿佛顾忌已全然被对方勘破，遂咬咬牙道：

&ldo;会稽三吴之地积怨太深，不是一日两日的事，先前赋税早于六年时便征到九年的，&rdo;他略作停顿，内情不必点透，可谓前仆射埋祸，成去非也不必他点透，只道：&ldo;你继续说。

&rdo;

&ldo;百姓除却要负担中枢，还要负担当地世家，赋税徭役苦不能胜，下官以为，马休此次之所以能一呼百应，既可得寒庶平民支援，中枢当警戒，人心向背……&rdo;李祜说到激动处，忽又有了些悔意，不知自己是否说的太过了，转念一想，大司马向不喜人遮掩，索性一口气道完，&ldo;历朝历代，倘有民乱迭起，下官以为那便是国家灭亡的先兆，如再不爱惜民力，重固人心，国祚断不会长久的！

&rdo;

振聋发聩的言辞犹如利刃，刀刀落在成去非心头，忍字头上一把刀，倘忍无可忍，那把把刀到底要挥向何人呢？

李祜言毕暗暗觑了大司马一眼，却见成去非面上并无半分愠色，而是淡淡道：&ldo;你说的不错，只是不知几人肯直视这样的危如累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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