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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2页）

我当时就想，谁家的孩子胆子这么大，冥冥之中看来是有些缘分。

&rdo;淌水走了一段路，很快到了陈铁匠家里。

因为不想火化，来的人都很谨慎，只放了一会鞭炮，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很小。

陈铁匠披麻戴孝出来，把谭爷和我迎进来。

谭爷指着我都：&ldo;这小兄台要过来看一看。

&rdo;陈铁匠连忙递烟：&ldo;前几天消失的小孩就是您找到的。

您老来有什么事情吗?&rdo;陈铁匠话语里面似乎有些抵触。

好似我是不吉利的人，不该来这里。

我道：&ldo;就是来看一看……&rdo;谭爷道：&ldo;你是主家，人家来帮忙就该礼貌对待。

大雨上山勘阴穴，小兄台可以帮忙的。

&rdo;

陈铁匠道：&ldo;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
只是……&rdo;谭爷又道：&ldo;不要你的钱的。

给老人的寿衣好没有?&rdo;我恍然大悟，原来陈铁匠把我当成打秋风的神棍，闻到死人味就要过来赚钱。

陈铁匠神情一松，连忙点头道：&ldo;都准备好。

什么时候入殓?&rdo;谭爷道：&ldo;猪拱槽要吃的，我们就开始。

&rdo;陈铁匠一脸茫然：&ldo;这是什么时候啊?&rdo;谭爷独眼看着我，看来有考校我的意思。

我解释道：&ldo;以前人睡得早，天一黑就熄灯睡觉。

晚上猪饿了，就拱槽发出声音，主人就要起来给猪喂食，正好是亥时。

所以谭爷的意思是晚上亥时整，九点钟开始。

&rdo;

陈铁匠明白，很快有个小孩送来了烟和泡好的茶。

谭爷将烟收起来，放在带来的包里面。

谭爷是乡村入殓师，但是火葬政策实施之后，他的活就少了，只有些偏远山区的人会悄悄地找他过去帮忙。

谭爷抱怨道：&ldo;我们南方山区多，随便上山找个地方，根本不会占耕地。

长了几十年的身体，丢一把火烧了，那真是可惜。

&rdo;听谭爷胡乱说了一些话，奇怪我这回没感觉谭爷身上独特的冷气。

我想，或许是我和他身上和他有几乎一样的气息，气场对上了，再也感觉不到小时候，那种后脊骨发冷的气息。

晚上七点多。

陈铁匠特别支桌子，准备了酒肉招待我们。

谭爷只喝了一些清水，并没有吃油腻的酒肉。

八点半的时候，准备好了寿衣，石灰和各种放进棺材的物件，鞋子、火钳、衣服，铜钱。

谭爷问道：&ldo;你以前接触过死人吗?要不要跟我一起……&rdo;

我道：&ldo;没事。

我站在一边看看。

我见过城市里面的入殓师给死者化妆，不会怕的。

&rdo;谭爷道：&ldo;死就是一扇门，走过这扇门，就会去另外的地方。

&rdo;

陈铁匠的父亲陈富贵是抗日的时候出生，历经了内战，土改、大跃进、十年劫难、改革开放，两年前查出了食道癌，整个人已经瘦得没有人样，皮肤黄黑黄黑的，后来实在吃不下东西，将粉条煮熟，慢慢地一根一根吸进去，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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