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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2页）

&ldo;我想学戏，去上戏校‐‐&rdo;话没说完，林建安发觉爷爷眼神换了方向，他猛地转身，被吓得差一点摔倒。

陈萍鼻翼都在颤抖着，她扶着门框，通红的眼睛看向儿子，她说：&ldo;你吃不了苦。

&rdo;

&ldo;我行！

&rdo;林建安到地下来了，他继续唱，&ldo;……跟随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，可算是一段风流佳话，听号令切莫要惊动了她。

&rdo;

陈萍没心思做饭了，可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，家宴的食材摆了一厨房，只有林思阳穿着拖鞋，一点点准备着晚餐。

一家人在客厅里聚齐了，林秀抱着胳膊，啃今天的第三颗桃子，说：&ldo;去学哈，好好学。

&rdo;

夏玉兰伸手拍了林秀，林秀还是停不下来，她说：&ldo;嫂子，让建安去学。

&rdo;

林新国老人站起身来，慢吞吞地离开客厅去倒水；夏玉兰正挨着林秀坐，她脸上表情沉重，大概是担心陈萍蓄积的情绪再次上涌，又悲伤到止不住。

林海脖子不动，总是将眼珠滑向眼角，偷偷瞥陈萍几眼，他说：&ldo;林建安，你喜欢唱戏吧。

&rdo;

&ldo;喜欢。

&rdo;孩子瘦瘦的一个，也还没到发育的时候，他大秋天穿着件背心，瑟瑟在墙角站着；可一张脸上表情跋扈，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。

厨房里传来油锅里食材的&ldo;滋啦&rdo;声，林思阳正炒着一道菜，宫保鸡丁，他借着拿配菜的功夫，在厨房门后徘徊一圈，顺道看一看客厅的情形。

&ldo;学戏可辛苦了，你觉得你看上去很坚韧么？&rdo;陈萍因为儿子的心之所向而兴奋，可也因为他的天性而担忧，她皱着眉头，盯着林建安看。

夏玉兰不知道该持什么态度，林建安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，她不担心林建安的前途，更不担心他能不能坚持一件事，她想，半途而废并不值得羞耻。

可她觉得最好别在这时候说出来，也不乐于插手孩子父母的教育，她和陈萍和气地相处了二十年，就是由于这种适宜的陌生感；和别人聊天，夏玉兰总夸赞陈萍，于是，别人既会知道她有个懂事的儿媳妇，也会觉得她是明事理的婆婆。

&ldo;我来说，&rdo;林海终究没忍住发话，他算得上理智，也不太压抑孩子的兴趣，他说，&ldo;送你去学吧，不管是功成名就，还是半途而废，都是你自己得来的，别怨别人。

&rdo;

陈萍没说话，她站起身来，一直走到了厨房门前，她扯过了围裙系起来，一边打结，看了林建安一眼，说：&ldo;学，小祖宗，你看看你，一脸的苦大仇深，我可不敢得罪。

&rdo;

短暂的会议没有收尾，就这样结束了，林思阳全程没发表意见，他将炒好的菜盛出来，特别认真地刷锅，然后站在一旁给陈萍打下手，还劝慰她：&ldo;建安还小，学东西可快了，能行的。

&rdo;

林海继续回屋躺着了，夏玉兰把林秀喊回房间去，只有林新国老人慢悠悠走过去，他还不算十分苍老，精神矍铄，他伸手揽了孙子的肩膀，把他软嫩嫩腮边的眼泪抹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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