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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（第2页）

&rdo;我恹恹的说。

&ldo;谁叫你不等我洗的‐‐&rdo;他趴在我床边跪着。

&ldo;没有病，何必急呢！

医生不是查了又查了吗。

来，坐过来……&rdo;

他湿湿的就在我身边一靠，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&ldo;荷西‐‐&rdo;我说：&ldo;要是我死了，你一定答应我再娶，温柔些的女孩子好，听见没有‐‐&rdo;

&ldo;你神经！

讲这些做什么‐‐&rdo;

&ldo;不神经，先跟你讲清楚，不再婚，我是灵魂永远都不能安息的。

&rdo;

&ldo;你最近不正常，不跟你讲话。

要是你死了，我一把火把家烧掉，然后上船去飘到老死‐‐&rdo;

&ldo;放火也可以，只要你再娶‐‐&rdo;

荷西瞪了我一眼，只见他快步走出去，头低低的，大门轻轻扣上了。

一直以为是我，一直预感的是自己，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，都是不舍，都是牵挂。

而那个噩梦，一日密似一日的纠缠着上来。

平凡的夫妇和我们，想起生死，仍是一片茫茫，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子，将是什么样的岁月？我不能先走，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。

一点也不明白，只是茫然的等待着。

有时候我在阳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，夕阳晚照，凉风徐来，我摸摸他的颈子，竟会无端落泪。

荷西不敢说什么，他只说这美丽的岛对我不合适，快快做完第一期工程，不再续约，我们回家去的好。

只有我心里明白，我没有发疯，是将有大苦难来了。

那一年，我们没有过完秋天。

荷西，我回来了，几个月前一袭黑衣离去，而今穿着彩衣回来，你看了欢喜吗？

向你告别的时候，阳光正烈，寂寂的墓园里，只有蝉鸣的声音。

我坐在地上，在你永眠的身边，双手环住我们的十字架。

我的手指，一遍一又一遍轻轻划过你的名字‐‐荷西&iddot;马利安&iddot;葛罗。

我一次又一次的爱抚着你，就似每一次轻轻摸着你的头发一般的依恋和温柔。

我在心里对你说‐‐荷西，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‐‐这一句让你等了十三年的话，让我用残生的岁月悄悄的只讲给你一个人听吧！

我亲吻着你的名字，一次，一次，又一次，虽然口中一直叫着&ldo;荷西安息！

荷西安息！

&rdo;可是我的双臂，不肯放下你。

我又对你说：&ldo;荷西，你乖乖的睡，我去一趟中国就回来陪你，不要悲伤，你只是睡了！

&rdo;

结婚以前，在塞哥维亚的雪地里，已经换过了心，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，我身上的，是你。

埋下去的，是你，也是我。

走了的，是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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