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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（第2页）

他觉得一切都是悲惨的，无可慰藉的；他觉得他的心在胸膛里冻住了。

这是他犯罪以来感受到的最残酷的时刻。

他刚刚看见了死亡，而且看见了它全部的丑。

灵魂的伟大，胸怀的宽阔。

所有这些幻想都在倾刻间消散，仿佛暴风雨前的一片云。

这种可怕的状况持续了好几个钟头。

精神中毒以后，需要在肉体上予以补救，需要喝香槟酒。

于连觉得那是怯懦的表现。

一整天他都在狭窄的主塔楼里走来走去，到了这可怕的一天快结束的时候，他突然叫道：&ldo;我多傻！

看到这可怜的老人让我感到可怕的悲哀，那是在我应该像别人一样地死去的情况下呀；然而风华正茂之际迅速死去正好让我避开了风烛残年的悲惨景象。

&rdo;

无论怎么想，于连还是动了感情，像一个懦弱的人一样，因此这次探访使他感到难过。

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严厉和崇高了，也没有古罗马人的刚毅了；死亡的高度似乎升高了，好像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了。

&ldo;这就是我的温度计，&rdo;他心想。

&ldo;今晚，我在登上断头台所需的勇气以下十度，今天早晨，这勇气我还有。

不过，有什么关系！

必要的时候升上去就行了。

&rdo;温度计的想法使他很开心，终于化解了他的心事。

第二天一觉醒来，他对过去的一天感到羞愧。

&ldo;事关我的幸福，我的平静。

&rdo;他差一点给总检察长写信，要求他不准任何人来看他。

&ldo;那富凯呢？&rdo;他想。

&ldo;要是他执意来巴藏松，看不到我他会多痛苦啊！

&rdo;

也许有两个月他没有想到富凯了。

&ldo;我在斯特拉斯堡时是个大傻瓜，我的思想都没有远过我的衣领。

&rdo;他百般思念富凯，越想心越软。

他不安地走来走去。

&ldo;我现在肯定是在死亡的水平以下二十度了……如果这种软弱越来越严重，最好还是自杀。

我若是像个奴才那样死去，马斯隆神甫和瓦勒诺之流该多高兴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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