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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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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凯来了，这个淳朴而善良的人痛苦得要发狂了。

他只有一个主意，如果他还有主意的话，那就是变卖家产引诱看守，让于连逃走。

他详详细细地跟他谈德&iddot;拉瓦莱特先生的越狱。

&ldo;你让我感到难过，&rdo;于连对他说，&ldo;德&iddot;拉瓦莱特先生是无辜的，我却是有罪的；你是无意，却让我想到了区别……&rdo;

&ldo;不过，这是真的吗！

怎么？你要变卖全部财产？&rdo;于连说，突然间又变得狐疑和喜欢观察了。

富凯看到他的朋友终于对他这个压倒一切的主意有了反应，非常高兴，就详详细细地把每项产业能得到的钱一一算给他听，连百把法郎都算上了。

&ldo;这对一个乡下业主是多么崇高的努力啊！

&rdo;于连想。

&ldo;多少次节省，多少次斤斤计较的吝啬，我过去看了觉得那么脸红，而今他却全都为我牺牲了！

我在德&iddot;拉莫尔府看见的那些漂亮的年轻人，他们读《勒内》，却没有一个会有这种可笑之举；除了那些还很年轻的、还可因遗产而致富的人之外，他们并不知道金钱的价值，这些漂亮的巴黎人中有哪一个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呢？&rdo;

富凯的所有语法上的错误，所有粗俗的举止，顷刻间消失，于连投入了他的怀抱。

比诸巴黎，外省人从未受过如此崇高的敬意。

富凯在朋友的眼中看到他有了热情，十分高兴，还以为他同意逃走了呢。

目睹崇高，使于连又恢复了因谢朗先生的出现而消失的全部力量。

他还很年轻，依我看，这是一棵好苗子。

他不曾像大多数人那样从温和走向狡猾，年龄反而给了他易受感动的仁爱之心，那种过分的孤疑也会得到疗治……然而这些空洞的预言又有何用？

尽管于连做出种种努力，审讯还是比过去频繁了，他的所有回答都以简化事态为目的：&ldo;我杀了人，至少我是想致人死命，而且有预谋，&rdo;每次他都这样说。

然而法官首先看重形式。

于连的申明非但没有缩短审讯，反而伤了法官的自尊心。

他不知道他们想把他转到可怕的地牢里，亏了富凯的活动，他们才让他呆在一百八十阶之上的漂亮房间里。

富凯为一些重要人物供应木柴，德&iddot;福利莱神甫就是其中之一。

善良的木柴商一直找到了这位权力极大的代理主教。

他真是喜出望外，德&iddot;福利莱先生对他说，于连的优良品质和过去在神学院的服务，都使他深受感动，他打算在法官面前为他美言几句。

富凯看到了拯救朋友的一线希望，走的时候匍匐在地，求代理主教在弥撒上布施十个路易，祈求宣布被告无罪。

富凯是大错特错了。

德&iddot;福利莱先生绝非瓦勒诺之流。

他拒绝了，甚至力图让这位善良的农民明白，他最好把他的钱留着。

他看到不可能既谨慎又能把事情说清楚，就劝他把这笔钱施舍给可怜的囚犯，他们实际上什么都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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